ଘ_Nitori_ฅ
(并不)奇怪的物品存放*山组&芹成
人生は一生のうち会うべき人には必ず会える、しかも一瞬早からず、一瞬遅すぎないときに。

<花上剑>*翔智*战国背景*花魁×忍者*和风向*

花上剑

第一章

❀ 睦月·雪

「风助?」

「喂风助!说句话呀!」

「……风助……?喂……你……骗我的吧……」

「风……风助……我们不闹了好么……你说句话啊……」

说话的人一身绯色,跪在漫天飞雪里显得有种艳冶的冰冷。周遭冷凝的空气钻入他的胸腔,像结成了冰凌一样把那个地方割得鲜血淋漓。疼痛让他颤抖着想要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企图平复胸口那里的令人窒息的撕扯感。

但是,他却不敢了。

躺在他怀里的人微微地侧着头,整个人安安静静,还是温热的,却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就好像马上要消失了。他苍白得过分的脖颈上,一道刺眼的血痕横在那里。

雪越下越大,红色的牌坊,淡青的石狐,琉璃的砖瓦,银灰色天空下,浓重的色彩悄无声息地被压了下去。大朵的雪花浸过锁子甲,浸湿了他黛色的衣服,而落在他绛紫羽织上的雪却始终不融,斑驳到沉重,像是要把他淹没。

这个人。他唱着歌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他胡闹的样子,他认真的样子,他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些呼啸着从他耳畔向后飞撤过去,闪着光辉的碎片和那一日坠落的樱花一起。

他看着怀里的人,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黯下去。

……不能原谅。

绝对……不能原谅。

全部都给我……给我……

「没事了,没事了啊。」

「我们回家了。」

❀弥生·雏祭り

伏见稻荷大社,献花祭。

还是三月,稻荷山上因为祭典的缘故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氛了。女孩子们穿着各色的和服行走在山路上,一时间沉寂了一冬的空气突然就鲜活得浮动了起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人穿着绯色羽织,带着斗笠蒙着面纱,独自一人缓缓地走着,与周遭的热闹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不多时,就有一群不知从何处用来的官兵模样的将着红衣的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人喝住了还意欲继续靠前的手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红衣的人,说:

「没认错的话,阁下莫非就是那位琴师?」

被拦住的人也不惊慌,只是没回答问话,顿了一下直接抬步准备越过人墙离开。

官兵们见那人不答言,便不管不顾地一拥而上,眼见就要用强。

这时候突然有一小团黑色的东西从一旁的树上滚下来,轻巧地正正落在红衣人与一众官兵的中间。动作快得看不清,转瞬间就只见倒下了一圈人。

为首的官兵见了直接对着那一团喊道:

「喂风助!」

被喊作风助的这时才站直了身,却是个甚是可爱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墨蓝底色刺银的衣襟袖口,一身忍者的装扮。脸很小,肤色白皙,大概因为刚刚翻下来的缘故,还透着一点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很像祭典上的兔子馒头。一头浅茶色的乱毛用一条黑色银牌的头带束住立在头顶。垂着一对八字眉,连一双眼睛都眼角微微地垂着,泛着水汽总像是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样子。但是眼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很机灵地扫了一圈围在身边的人,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不尖锐但又毫不掩饰的魅气。只见他看了一圈后就扭过脸不去理会刚喊了他名字的人,只留了个圆鼓鼓的侧脸给人家,撅着嘴岔开了腿,抱着双臂,一脸的不情不愿。

那名官兵像是早习惯了他这样爱理不理的态度,也不对他发火,只是又喊着:

「喂风助,我们这是在办正事,你又要搀和进来做什么?」

风助听他喊还是不回头,倒是伸长脖子怪声怪气地学他说话:

「诶?~~~在~办~正~~事啊~~~」

说话间露出一颗尖尖小小的歪掉的残齿,平增了几分稚气。

那官兵见他这是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便只好解释起来。

「这位是岚山大人新请来的琴师,来逛祭典出来得久了,大人叫我等将他唤回去。」

「哎?~~是琴师呀~~」

说着就更靠近了红衣的人,由下向上像是要把脸都凑到人家面前去。

突然被靠近的人明显地周身震了一下。

虽然有些疑惑这人的反应,不过风助也没有太在意,转身就蹦跶了几步凑到了官兵身前,眼睛亮晶晶地,刻意压低点声音问到:

「呐,岚山大人请来的琴师……怎样?是美人嘛?」

「是不是美人,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听说……」

官兵说着瞄了一眼那边始终低着头不做声的人,

「听人说是那游廊里的花魁了,多年藏于深阁之中,外人像是谁也不得见的。」

「你连人都没见过的,就来捉人了?」

那官兵被噎了一下,定了定神说:

「绯色衣衫暗樱花色,自然不会错。何况祭典上还蒙着面纱,满城里也没有再一个敢这般不同寻常的人吧。」

风助听了,歪歪头像是在思考他说的在不在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对他说:

「说起来,那日我买于你的春图,听坊间的人说,岚山大人很喜欢?」

官兵听到惊了一下,四下看了一眼悄声说:

「你说什么?这关大人什么事?」

风助这时突然就展颜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地。

「诶?~你不知道么?我可是将那春图备了两份,担心你弄丢了又要来诬我骗了你,特地将一份放进你那日带着的信笺里呀。」

那官兵听了登时憋红了脸,也不知是气是羞,深吸口气好久才憋出一句话:

「你!!那是我要呈给大人的文书!你小子是故意的!」

风助立刻摆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呀呀呀呀这我可没听说过!堂堂的右门卫亲手把春图呈给了城主大人这种事,不能怨在我头上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嘴角翘得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好!我知道了,上次放过你是我失策!果然该将你抓去交给岚山大人发落!」

说着就拔刀要攻过来,手下一众官兵见状也纷纷跟上。

风助见事态不好,一个利落的后旋踢先挡住了冲上最前面的人,

「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这人怎么纠缠不休的!」

言语间就翻上了一旁的树上,转瞬隐没了身形。

右门卫恨得握紧了刀柄,招呼一声,一行人吵闹着就向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留下自始至终没出声的樱井一人还愣在原地。

太……近了。

不会错的,就是这个气息。从久远的往昔开始,就日日夜夜蛊惑着他,可恨地带着那个人的不经意却又不容抗拒的态度,让他感触所及里木琴的质感,竹叶的味道,雨水的声音,樱花的颜色,全部都被这个气息操纵了。从那个人靠近的一瞬间就摄进他的心魄,即使因为太紧张滞住了呼吸,依旧汹涌地流向四肢百骸。

大概是逃不掉了。

又见面了呢,我们。

❀水无月·青梅

樱井翔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经紧张。

琴弦已经断了几根,桌上的茶因为注成了冷水根本泡不开有种冷冷清清的苦涩,角落里还堆放着今早起来打碎的一只花瓶的碎片。

即使现在,手里拿着一本琴谱翻看着,心思也完全在想着别处……

『啊啊不行那只苹果没洗过不能吃啊会肚子疼的!』

『诶别去窗边坐啊摔下去怎么办!!!』

『别动啊那个柜子有些晃很容易砸到的!!!』

『……诶怎么没动静了!!!』

『唔……睡着了啊……果然睡着的样子……』

『诶不能直接窝在那里睡啊会着凉!!』

心里碎碎念着,瞄到那人像是已经睡熟了,起身去给他找毯子。

樱井翔很烦恼。

这个烦恼开始于两个月前的樱花祭。

那个男孩子从撒着月光的窗棂翻进来,卷带着扑簌簌的淡粉色樱花瓣,像只走错了路的猫儿误打误撞轻巧巧地落在自己身前。跑动过后的脸蛋泛着红扑扑的湿气,缩做一团蹲在窗下那一地的暖色中间,仰起脸来望着自己笑了,露出小小一颗虎牙。在他身后,窗外的天空星桥铁索肆意绽开,映进他眼里,清亮清亮的稚嫩。

他说:

「我好像没有地方可去了,你来养我好不好?」

樱井翔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蛊惑了。被那一刻祭典上的乐声,早樱的香气,花火的惊星彩散。

所以才会答应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节日的清酒很醇,以至于不论经过了多少年岁的变故,他都无法从那一晚微醺的醉意里醒来。

似是被盖上毯子的动作惊到,睡着的人极缓地窝在原地滚了一圈,从喉咙里发出了类似猫咪被挠了下巴时那样舒服的咕噜声。

听进樱井翔的耳朵里就莫名带上了让人着迷的色气。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两个月了。

这个男孩子理所当然地住了下来,就好像一切被收养下的小动物一样在他的房间里占据了一个小小的位置。然后茶杯就变成两只,其中一只总是要挂心着是不是盛了生水被他不管不顾直接喝掉,吃饭的时候对面会传来细小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含糊不清的叹息,入夜时分榻榻米上并排相隔不远的两只枕头,他迷迷糊糊嘟囔着翻身的动作和怎么也睡不着的自己。

决定了要……养他的人是自己,真正践行起来了心慌意乱的人也是自己。

怎样都不能以冷静的姿态面对这个人。

壶里的茶碟子里的和果子床铺里的每一朵棉絮,整个空间里都是满满这个人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压向自己让他觉得无处可逃。

大概是从最初就开始了,胸口那里鼓动着的热度怎样都消散不了,反而因为一次又一次距离的不经意接近,渐渐让自己成瘾。

事态在向着自己所不能控制的方向行进。

但还是没办法用平常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不知道该怎样和他搭话,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总是被对方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然后仓惶地回避。

或许再亲近一点会比较好?突然熟络起来会不会显得很不自然?实在摸不清对方的脾气,会不会吓到他或者被他讨厌地避开呢?

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太糟糕了。但就是无法控制在听到他和自己讲话时狂跳起来的心脏,即使是对上视线都可以一下子感觉到周身的血液不同寻常的热度。

果然自己是太过紧张了。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泛着湿气的眼睛。

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眼神都有些失焦,但是被这样一双微微垂着眼角的眼睛像是可怜兮兮地直直盯着,实在是很……难耐的事。

诶?这是……醒了?

樱井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抓到死盯着人家看了,强装着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就听到他喊了自己:

「翔君?」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本来就含糊不清的发音愈发严重地糊作了一团。软绵绵地像是掺了砂糖的声音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唤了自己的名字。

「翔君,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呢?」

「……诶?」

樱井翔一下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躲着他么?明明是无法按捺地想要更接近,结果却变成在躲避这样的局面了么?

风助像是看出了这个外表一派沉稳冷淡的人心里的想法似得,确认般地自己点了点头:

「是啊,翔君一直都在躲着我呢。明明是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却都从来不会主动和我讲话的,都是我问什么答什么,啊不对,有时候连回答我都是不太情愿的样子。啊~真无情~」

说到这里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撅着嘴低垂着八字眉,让人忍不住想去揉揉他皱在一起的脸。

「啊不是的!我!我……」

樱井翔看他这样的表情急着想要解释,话说出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对啊,究竟是为什么会躲避呢?

因为太在意对方的感受么?

原来在意到这种程度了么?明明对彼此还什么都不清楚?

不,如果已经到这种程度的话,其他的事就怎样都好了吧。如果已经在意到这种程度的话……

樱井翔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就如这两个月以来他每天见到的样子,如他第一次第二次看到的样子,一派天真毫无心机,没来由地就全心依赖着明明只是陌生人的自己,全没了那一日稻荷山下的凌人气势。是因为走投无路要依靠着自己所以才会戴上的伪装么?还是他本性真的没什么攻击性,那天所见只是他一时兴起想要玩玩呢?

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来,他就这么就着刚睡饱爬起来的姿势跪坐成一小团,仰着脸看着自己,因为刚说过一番近似埋怨的话,脸蛋还气鼓鼓着,但是已经因为樱井翔刚刚吞吞吐吐的回答嘴角有了软软的笑意。

是了,这样被动下去的话,就更不可能靠近了吧?明明是那样迫切地想要知道的各种各样的事,如果自己不拿出点勇气来,大概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向别处了吧。

那怎么可以。

樱井翔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这么多日子以来困扰着自己让他心神不宁的问题终于遇见的一丝光亮。

想靠近的话,当然是要自己来走出这一步的。

「风助,是想要和我说话的么?」

突然就被喊了名字的人很是愣了一下,这么长时间才听到从这个人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面前的这张脸,歪着嘴角像是含着笑,一双带桃花的眼睛有些微微地眯起来,不知怎么就有了从没见过的魅惑神情。

被这么盯着看,就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热。

「嗯……是……是的,翔君,想和翔君说话的。」

风助定了定神继续说:

「你看,我们这些天每天都在一起,但是翔君什么都不说。虽然是答应了……答应了要……要养我的,不过毕竟,这样被放置着是会觉得不安的啊,吃饭也一起,睡觉也一起,但是就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觉得至少告诉我一下翔君是做什么的,或者翔君问我一下关于我的事…这样我应该就能……」

樱井翔就在他低着头口齿不清地讲着这些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倾过身去。

啊,是觉得不安了么?所以才总是在房间里到处乱跑,碰东碰西地,是想引起自己注意么?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果然是像养了只不安分坦率又爱撒娇的小猫。

风助只顾着低头抱怨着这些天的事,待听到头顶那声轻笑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半个身体被完全压制在了那人身下。

「翔君?」

樱井翔低头看着已经被拢进自己怀里的人,带着点困惑的表情歪着头小小声叫自己的名字,唇齿开合间露出那颗歪掉的小小的残齿。

事态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樱井翔觉得没办法再委屈自己了。

他深深地望进怀里的人眼睛里,不躲闪也不畏惧,坦荡又天真得让人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那个始终蛊惑着自己的味道就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了。

脑海里像是又响起了那个时候,对,那个时候,就是这个人的歌声,一字一句,都还那样清晰地刻进自己记忆里,此刻又一遍一遍地回荡着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神。

樱井翔想着,就展颜笑了起来。

这样已经不行了呦。

总是这样若即若离不远不近的距离的话,怎么能忍耐下去呢。

一步一步地靠近,这个人的气息就汹涌地淹没了自己。

风助看着身上的人,绯色华服桃花水目,在这一瞬间笑得有些摄人心神,一时间竟没法注意到他的逼近。

然后就看见他有些邪气地笑着看进自己眼睛里,越来越近,不属于自己的呼吸伴随着那人身上让人心安的檀香打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燥热。只见他歪过头探出小舌,在自己微张着嘴露出的那颗尖尖小小的虎牙上,极缓慢动情地舔了一下。

那个梦境一般的歌声还在唱。

未见当花见,

时雨次第繁,

青竹新起望远天。

等樱井翔终于回过神,才感觉到自己像是被那个刻在脑海里的歌声操控了,周身都有些甜蜜又慌张的颤栗。

刚刚还困在自己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樱井翔望着大敞开的窗子难掩失落地叹了口气。

啊……还是……搞砸了啊……


评论(2)
热度(27)

© 3104海里星辰与你 | Powered by LOFTER